5月9日14:00，以“《柳开集》与古文运动”为主题的宋代文史读书会活动于人文楼1130进行。我系杨光老师、国汉院张宜喆老师、常州工学院人文学院中文系于士倬老师以及校内外师生共聚一堂，围绕《柳开集》卷二《扬子〈剧秦美新〉解》和卷三《〈汉史扬雄传〉论》两篇文本，由张宜喆老师和翁源同学进行导读，与会师生围绕核心文本展开深度研读。

张宜喆老师对柳开在古文运动中的历史定位与学术贡献进行了系统阐释。首先，从文体演变角度出发剖析古文运动兴起的原因，指出文章体制从散体到骈体偶对是一自然发展过程，而在唐宋古文运动中，文人却主张复古，提倡撰写散体古文以传承圣人之道。为阐明古文与古道的理论关联，教授重点解析了"古道"的实质内涵——即韩愈《原道》构建的儒家道统谱系所承载的仁义思想体系，强调此"古道"正是通过先秦圣贤的散体文本得以传承，从而确立古文的合法性根基。

在文本分析层面，张老师提炼出柳开古文的特点，即在文风上重理而不重辞章对偶、“文恶辞之华于理，不恶理之华于辞”“随言短长”，在文章功用上重视教民和传扬仁义道德、发扬现实应用价值，总体上视“文章为道之筌”，文以载道，不可妄作。由此可见，柳开从理论上阐明了“古文”文体的含义和特征，从而使宋初的古文号召直接与韩愈和中唐古文运动衔接，而与唐末五代以来的骈俪文风划清了界限，在当时具有很重要的指导意义。张老师特别指出，古文运动蕴含着深刻的政治文化维度。从韩、柳古文家对道统、尧舜禅让等思想的宣扬中，可见科举出身的庶族文士对士族经学话语权的挑战，因而在阅读《柳开集》的过程中应该关注柳开倡导古文与政治的联系。

紧接着，翁源同学对《柳开集》卷二《扬子〈剧秦美新〉解》和卷三《汉史扬雄传论》两篇文章展开深度文本阐释。在文献溯源环节，通过文本细读发现：《汉书·扬雄传》记载的扬雄形象具有多重复杂性，既包含“为学好深思轻训诂”的学术特质、“尊儒尊孟排斥异端”的思想立场，也涉及“仿圣人著经遭人非议”的学术争议和“仕莽投阁事为人不齿”的道德困境。针对《剧秦美新》一文，翁同学提出应当判断此文是否为“谀文”，将影响对扬雄人格评价的学术立场，进而影响唐宋学者圣人观建构的思想基础。在核心文本解析层面，翁同学指出柳开在《汉史扬雄传论》中将扬雄尊为圣人，并提出了能“言圣人之辞”“明圣人之道”即可为圣的圣人观；在《扬子〈剧秦美新〉解》中提出扬雄作此文是表面迎合王莽，实则讥刺王莽篡汉，且以同于《汉史扬雄传论》中的圣人观评价扬雄。

值得注意的是，柳开上述二文中的圣人观与其后期认为圣人不可学的观点有明显差异，于是从思想变化的角度对二文进行了细致系年：其一，就柳开对名字的看法而言，柳开早年因仰慕韩柳而名肩愈、字绍先，其后于开宝三年以后改名开、字仲涂，表达“欲达于孔子”之志；其二，就对韩愈地位评价而言，柳开在作于开宝二年的《昌黎集后序》中认为韩愈“过于孟子与扬子云远矣”，而在作于开宝三年以后的文章中指出韩愈之文次于孟子、扬雄、王通，其为文亦与韩渐异；其三，就柳开圣人观而言，其圣人系统及判断标准先以著书、“化天下”之事功而为圣（开宝二年《昌黎集后序》），后以天生之德而为圣（开宝四年《答臧丙第三书》等），且仅尊孔子为圣。由此，柳开二文以扬雄为圣人，应当作于开宝三年以前。此外，翁同学还在此基础上梳理了柳开以人性论为基础的成圣方式的发展历程，将柳开人性论与韩愈的“性三品说”进行对比，将柳开的成圣方式与韩愈《师说》、扬雄《法言·学行》对比，揭示了其中的影响与传承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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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稿：陈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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