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13日晩19:30,北京大学历史学系黄道炫教授应邀做客历史学系“大夏中国史名家讲坛”,进行了题为《根据地的会》的学术讲座,讲座由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杨奎松教授主持。受疫情的影响,本次讲座以线上方式举行,共有400多位校内外师生通过网络平台参与其中。
首先,黄道炫教授就讲座题目中的“会”做了背景交代。题目中的“会”非“会党”,而是指“开会”。开会拥有相当久远的传统,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就曾提到北美母系氏族开会的例子。放之中国古代,仰韶文化遗址中亦有发现可容纳多人集会的场所……人类一旦进入群体的阶段,“会”就应运而生。但“会”真正成为一种社会运作机制,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大概是从近代开始。
黄道炫教授将其原因概括为:集群化、细密化、民主化,其一,近代社会技术的发展拉近了人与人的距离,沟通不仅限于个体与个体之间,个体与群体、群体与群体之间的对话更加频繁;其二,技术的细密化提升了交流的必要性,分工合作的完成需要有所计划和布置,而会议可以帮助实现;其三,协商是民主无法绕开的特质,会议正是一种有效的手段。
回到讲座的主题,“根据地的会”偏重于抗战时期的中国共产党的会议。一方面会议本身具有集体性,而共产党就是一个集体性的政党。另一方面,共产党又是一个极具现代性的政党,这一点在其对会议这一手段的利用中得到体现。以座谈会这一形式为例,早在20年代末期报纸中就出现了有关座谈会的记载,并非共产党的首创,却被其广泛运用,正体现了共产党对现代性的敏感。从现实情况考虑,座谈会这一形式的优势在于一问一答,缓解了因方言造成的沟通不畅的问题,有利于有效沟通,亦展现了中国共产党工作的细致与“生根”。此外,黄道炫教授还对史料中的联席会与斗争会等会议形式进行了解读。
黄道炫教授概括会议的功能,最主要的是决策,第二是贯彻上级的意图,第三是经验的传递,第四是沟通讨论,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共产党的会多”这一现实,既让很多人产生了“会议依赖”,又伴随着诸如误工、参会积极性降低等问题。针对这些问题,一些共产党人也曾提出以报纸代替会议的构想,但实际上报纸很难完全承担起会议的责任。开会所具有的现场感、仪式感,以及面对面口语化的交流、情感的表达和传递,都是以报纸形式无法实现的。
讲座最后,杨奎松教授以自己做国共关系史时的一些发现,与黄道炫教授进行了探讨。在国民党一大召开前,国民党人对如何召开会议经验不足,苏联方面在会议筹办中起到了很大的帮助作用。在会上,国民党代表的意见五花八门,很难统一,而中共代表与之形成鲜明对比,意见非常一致。究其原因,中共习惯于在会前先集中开会定调,统一口径,再参加联席会议。故“共产党的会多”亦与其工作细致、部门多,需要层层落实有关。
随后进入提问环节,与会师生踊跃参与,就面向普通民众的座谈会如何开展、新文化史取向在党史研究中的发展前景、会议文化与党内民主的历史联系等相关问题进行了探讨。在各位的热情交流之后,本次讲座圆满落下帷幕。